夏天日头炎烈,即使无事发生,心中总会无端生出几缕烦躁,像蚊蚁似的,嗡嗡作响。暮色渐起,晚霞四散,呆坐在阳台上,看天际一点一点由粉白沉入鸦青,而后渐渐泅染上一身墨色。远处楼群的窗户与天上的星光遥遥相呼,凉风徐来,闭上双眼便如坐在海边柔软的沙滩上,天地浩渺,穹隆如初……
海子说:“我有一所房子,面向大海,春暖花开。”每一个人心里大概都有一片属于自己的海。夏天的日光,强烈到有些闷沌,越来越浓深的树荫、越来越燥热的天气、越来越澄澈的空气、越来越肆意的夏日都在耳边鼓动着你——去看海吧……听从内心的声音,说走就走,趁着周末休息一家人自驾来到海边,夏天的海边是自带滤镜的,天蓝似海,白云如鲸。汽车行驶在宽阔的马路上,摇下玻璃一一抬头就看到海在天上。清透的夏气从头顶的海上一倾而下,路边葳蕤的草木便在夏气中化为海藻,扶风招摇着,一切都变得柔软,一切都开始以海呼唤、纠缠蠢蠢欲动的心。没有人能抵御海的湛蓝,所以,借着夏天的名义去看海的人,心底一定是温柔且浪漫的吧。
褪掉鞋袜,走过金黄色的沙滩,走到冰凉沁人的海水边。看浪涌过来,带着深沉的磁性的“唰”的一声,以及洁白如堆雪的泡沫,漫上脚趾、脚背与脚踝;浪褪去,像是一声呜咽的余音,连带着脚底的沙也一起陷落、抽离……远处,船帆点点,鸥鸟低旋,海的颜色由浅灰变成蔚蓝,载着满身碎金一样的光斑,奔向无际的远方。心里头,是旷远的平静与辽阔的自由。眼睛沉醉着,身体舒展着,积蓄一天的燥热与疲惫,似也都随着浪潮远去了。在柔然潮湿的沙滩上,随手便可捡到漂亮的贝壳和小海螺,幸运的话,还会遇到慢慢爬行着的小螃蟹。女儿像极了赶海的小姑娘一边挎着小篮子一边俯身捡拾海边的“宝贝”,孩子的身上,有着海一样的平静与坚韧,在傍晚金色的光晕里,如一幅唯美的油画。
夏日正好,一家人结伴而行或者约上三五好友挑一个清晨或黄昏,向海而去吧。那些因海而生的抚慰与恩泽,最终都会长进心底,面向大海,心向未来。在人生的每一个暗夜与黄昏拍打着心扉,让昏暗的时光变得潮湿,无论当下如何丧气,因着这些都会过去。
(微山农商银行 卜娣娣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