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里无人懂得养花之道,好在阳台还有些兰草之类的绿植,平日里倒也郁郁葱葱,一派生机盎然。
在这中间,有一株从老家带来的长寿花。因为不是花期,所以看不到花的踪迹。不过,与兰草之类纤细娇嫩的枝叶不同,长寿花的叶子自由洒脱,叶型憨实厚重,色泽鲜脆欲滴,上面的叶脉也玲珑剔透。
起初我还以为是因它硕茂的枝叶才得了这般吉祥讨巧的名字。即使不精通如何养花,也满心欢喜的尝试给它多一分的关照,朝思暮想,盼着一睹花的容貌。只是遗憾栽了两年都没有见到花的踪影,后来也就慢慢失去了耐性,到最后,索性不再好生伺候,随它去了。有时,甚至会忘了它的存在。
前几天,无意中发现从它那蔓延的枝间竟冒出了许多花苞,并日渐丰盈逐渐盛开。花是那种鲜艳的红色,远看花团锦簇,明媚如朝阳,灿烂似晚霞。走近了定睛细看,花茎笔挺地伫立着,顶部的四个小花瓣环抱看嫩黄的花蕊,努力向上伸展着腰肢。花朵星星点点,纷纷散落在绿叶之间,叶茂花繁,好不热闹。
长寿花的花期很长。自此以后,这株长寿花总是静谧地站立,徐徐地盛开,不温不火。每当清风微起时,氤氲的香气沁入心房,令人沉醉。远远望去,它宛若罗丹不朽的《沉思》中那位性情宜人的少女,温润而高贵。
我慢慢地靠近,仔细观察它。我仿佛第一次见到它,陌生,又似曾相识。长寿花倒好像一直记挂着我,风起时,满枝的繁花摇曳看身姿,似乎在喃喃自语,又似乎是在对我倾诉着什么。
我忽然觉得,两年来,这株长寿花一直在悄然成长,它静默地陪伴在我左右。无论我的眷顾或遗忘,它都守望在我身边,不曾相离。日复一日,年复一年,它终于花满枝头,迎来了自己的春天。望着它矜持羞涩的模样,我的心底生出怜爱的一株花,也能隐藏如此这般令人感动的善良与温顺。
难在一颗平常心。人也罢,花草亦然。凡事想过度表现自己,就会使观众扫兴,也就丧失了它原本的魅力。生活本身是纯粹的,越简单越着迷。恰如眼前的这株长寿花,即使少人问津,也坚持成长、灿烂绽放,独自盛开着属于自己的色彩与光芒。
这也许就是生命最纯粹的状态。
望着长寿花恬谈安详的模样,我想,有时候,或许一株花比人更明了这其中的道理吧。窗外的风透了进来,我的心开始慢慢地沉静。
保持最原始纯真的本色,净心清欲,就是通往幸福春天最美好便捷的通道。微风吹过,我突然有些恍惚,朦胧中,眼前的这株长寿花开始轻舞飞扬。是的,无论世事纷扰,它都保持着这种昂扬绽放的姿态,也许它明白,活在别人的风景里只是刹那,笑在自己的世界里才是永恒。
简单自然,无需粉饰,足够可以笑着盛开。